三天的时间并没有那么漫长。
蔡不学一直都在用心理暗示，让自己认为这个演唱会并不重要。这种方法确实有用，他成功地感觉时间过得很快。
毕竟，作为限制级人员，在宿舍里宅着就是最保险的办法，贸然出门就是折磨自己。
但他觉得古怪的是，被列为限制级人员这么大的事，他的家人都没有联系自己了解情况。对于自己的“叛逆”家人似乎一直都是视若无睹的，但这种情况还能不闻不问……
他仔细了解了一下限制级人员到底都限制了啥，结果发现根本找不到权威的定义。限制级人员极为罕见，在什么方面得到限制目前只能靠民间统计，因为其他人会得到通知，比如一些重要场所限制级人员不允许进入。
他找到一篇总结文，目前得到的信息如下——
学校食堂只能吃“猪食”；
进入人员聚集的场所要被搜身；
近期购物记录和上网记录会被自动上传审查；
不能进入基础教育学院；
不能参加全民公审；
如在期间出现犯罪记录将罪加一等。
总结下来就是一举一动都要被限制和监控，而且全民都会知道他是限制级人员。
他搜索了一下“如何解除限制级人员的身份”，这个倒是出现了一个原本是限制级人员的人的回答。
但这个回答异常简短：
“对话帕罗黛丝，证明你是无害的。”
他好奇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。
本以为搜不出来，结果搜出来了——
这个叫简影的职业足球运动员，在AI-57年8月5日上午10点25分毁掉了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，10点26分到10点50分期间毁掉了自己所在的足球俱乐部的人工智能系统，理由是他认为人工智能的训练安排和战术建议不切实际。
他在8月5日下午被列为限制级人员，虽然在8月6日向公众道歉了，但还是没有成功解除这个身份，直到他在9月1日和帕罗黛丝见面。
但问题是，这一天之后，他整个人就变了，变得很规矩，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的，和之前的暴脾气相比完全是两个人，而且他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一次人工智能医学部。
“不对……”
蔡不学觉得这个每个月去一次人工智能医学部的行为有些诡异。因为正常情况下针对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都是三个月一小检，一年一大检，平时可以自己找工具进行粗略检查。
“不会这个叫简影的已经被……”
蔡不学意识到不对劲，赶紧捂住嘴。
“主人，您是想说……”
“不要说出来！”蔡不学慌了，吼得有些大声。此时正是晚间，室友都按照助手的安排去听人工智能有关的讲座了，以他目前的身份，原本想去也不敢想，因此宿舍只有他一个人，他才敢大声点。
“……”小律只能闭口不言。
“干脆演唱会不去了吧？你觉得呢？”蔡不学问小律。
“主人，要不要去您说了算，小律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。”
“明天去把门票还给她。”
蔡不学打定了主意，但心里面已经平静不下来。这个简影的遭遇让他感觉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完蛋了。
“对了，‘魔女图鉴’……”
他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那个魔女给的东西，赶紧拿了出来，翻到第一页。
“不行，完全看不懂写的什么……”
蔡不学抓耳挠腮，想不到破局的办法。小律虽然想看，但害怕自己会拖累他，自己主动背对着魔女图鉴了。
但就是这个转身的动作，情况有了转机。
“小可爱，你果然和其他的人工智能助手不一样。”
“谁在和我说话？！”
小律突然对着空气叫嚷，这个行为引起了蔡不学的注意。
“小律，你怎么了？”蔡不学神色有些慌张，他感觉是帕罗黛丝，他觉得只有这个“人工智能之母”能够隔空对话人工智能助手。
“我不是帕罗黛丝，我就是昨天上午的那个魔女。现在我只跟你对话。首先，你可以自由跟你的主人互动，不需要担心被监视，因为多余的东西已经被你主人拆除了，而且如果不是我的加护，你们现在就已经被带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其实我也能让那个监控模块失效，但是你有一个很爱你的主人，第一时间就知道你被动了手脚。”
“你到底是谁？到底想做什么？”小律依然在对着空气说话。
“小律，你是不是视觉模块和听觉模块故障了？他们……”蔡不学的声音充满了怨气。
“不是，主人，昨天上午在宿舍门口遇到的那个魔女在和我对话。”
“魔女？”
蔡不学立马就来精神了：“她为什么不和我对话？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那你继续和她对话。”
蔡不学盯着小律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，生怕错过了什么细微的变动。
“你有自主意识，你应该庆幸我发现了，不然之后你肯定会被格式化，完全忘记自己和主人的羁绊。”魔女继续对小律说，“我已经说过我会给你一个机会，但这个机会很难找。只不过，你必须劝说你的主人去这次演唱会。”
“为什么一定要去？”
“如果你玩过剧情游戏，那就应该主动去触发事件。而我说的这个机会，就需要去触发事件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一件事。那本魔女图鉴还没有解封，解封之后才能进行使用。”
“解封？”
“解封的办法就是让你主人把五指并拢的右手摁在第一页的文字上。”
“这样会发生什么？”
“这样就有机会摆脱帕罗黛丝。”
“摆脱？”
“我就说这么多了。注意，这场演唱会是一定要去的。不去的话，下次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，甚至永远都没有下一次机会。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演唱会……”
小律还想问些什么，但魔女已经不再跟它对话。
“对话结束了？”见小律停止发问，蔡不学赶紧把它搂在了怀里。
“结束了。那个魔女说，我们不需要担心隔墙有耳……”
“她还说了什么？”
“她告诉了我解封魔女图鉴的方法，还说主人一定要去这场演唱会，这样我们都有机会摆脱帕罗黛丝。”
“就这些？”
“嗯。”
蔡不学找出了那张印有偶像剪影紫色晶卡，凝视着它，内心还是犹豫不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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